朱棣实在是心情复杂,难以言表。
不得不说,要想改变一个国家,尤其是一个庞大悠久的帝国,实在是太困难了。有些人可以用利益去改变,有些人却死抱着陈腐的念头,无论如何,也扭转不了。
“传旨,把带头闹事的带来,真有话问他。”朱棣顿了顿,又让人去把茹瑺、蹇义、道衍,再加上柳淳,四个人请来,一起听听此老有什么说的。
不多时,一个老者被带来了,他须发皆白,满脸皱纹,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,走路已经颤颤巍巍,手里还拄着拐杖。
见了朱棣之后,慌忙拜倒:“草民艾本珍,叩见吾皇!”
朱棣扫了他一眼,略微沉吟,“你就是江南名儒,被称为望渊先生的艾本珍吗?”
老者磕头作响,“陛下竟然知道草民贱名,草民铭感五内,感激涕零!”
朱棣又顿了顿,缓缓道:“你这么大年纪了,有为何要捣毁地球仪,难道在家里含饴弄孙不好吗?”
老者迟愣片刻,缓缓抬起头,眼中含泪道:“吾皇陛下,那个,那个地球仪实在是邪物,如果不捣毁,只怕再也没人能含饴弄孙,我大明江山也将永无宁日。陛下,草民恳请陛下,即刻降旨,如果晚了,国将不国啊!”
老者放声痛哭,朱棣冷冷道:“你这是夸大其词了吧?凡事总要有个原因,你难道认为地球仪上面所示,是假的不成?”
艾本珍沉吟良久,默默摇头。
这下子朱棣更怒了,豁然站起,“莫非你老昏了头?连真假都不辨,就敢随意毁掉?你可知道,这个地球仪是多少人用命探险换来的?你知道朕为了这支船队,花了多少钱财?”
老者身躯一震,他痛苦地五官缩到了一起,再三磕头,然后才朗声道:“陛下,草民以为,只要于国有益,于教化民心有利,就是好事,反过来,纵然是真的又如何?”
不愧是鸿儒大家,一出手就让人叹为观止。
文人心心念念的是非对错,怎么到了这位的嘴里,变得一钱不值了?
这也太荒唐了吧?
“启奏陛下,草民前日读报纸,竟然得知,海外还有数块陆地,面积不下于大明,物产丰富,气候宜人。报纸上还说,上面皆是蛮夷之类,不堪一击。言语之间,似乎是在鼓励我大明子民,向海外探索,去追逐金银财富。”
朱棣冷冷道:“难道有什么不妥吗?”
“岂止是不妥,简直祸国殃民,贻害无穷!”艾本珍大声疾呼,在座的几位大臣都是聪明人,道衍最先想清楚了他的担忧,至于蹇义,由于跟这些文人走得很近,也了解他们的想法。
至于柳淳,更是看得清清楚楚,不过还是让此老自己亲口说出来算了。
“陛下请想,我大明子民,假如得知之后,人人争相出海,到时候我大明还有子民百姓吗?田没人耕,工无人做,边疆无人戍守,老无所养,幼无所教。到时候礼乐崩坏,朝廷没有岁入,陛下无人可用……这些前往海外之人,更是会勾结蛮夷,到时候他们杀回大明,屠戮中原,两宋殷鉴不远啊!草民请陛下明察啊!”
说到这里,艾本珍哭拜地上,痛彻心扉,嚎啕痛哭。
哭着哭着,竟然没有了声音。
朱棣愣了,见他半晌无声,这才让人赶快叫太医,等到把太医请来,这才发现是昏过去了。
一个七老八十的人,跑去砸地球仪,又经历乱斗,接着被锦衣卫捉拿,再送进宫里……这么折腾,没死就算命大了。
太医急忙救治,面对这么一个老者,柳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或许让他死了算了。
突然,柳淳想起一件事,有人曾经在澳洲发现呢年代可以追溯到明朝早期的青铜像,另外呢,在索马里,的的确确是存在一个郑和村。
当初跟着郑和出海的水手,有些伤病不能返航,就在当地留下,娶妻生子,繁衍至今,他们的后代几百年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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