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光这一回却料错了,一位郎官摸到了他的心思,郎官上了一篇奏折,让霍光有了坚决否定刘胥的理由。
“昔周太王废太伯,立王季;文王舍伯邑考,立武王;无非在付托得人,不必拘定长幼。广陵王所为不道,故孝武帝不使承统,今怎可入承宗庙呢?”
霍光要的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,他把奏疏出示给丞相杨敞等大臣传阅,大臣们看了奏疏,彻底闭了嘴。大司马都抬出了武帝,武帝的意思,任谁也不敢明着违拗。
霍光见众人不再推荐刘胥,顺势提出了一个人选,昌邑王刘贺。
刘贺是刘彻的孙子,他的父亲刘髆先于武帝病逝,他五岁承袭父爵,如今已是十九岁。年龄符合霍光的要求,再则,他是昭帝的侄儿,如果将刘贺过继给昭帝,又符合父死子继的礼法。
群臣交头接耳,一阵议论后,他们纷纷点头,表示由刘贺继承,没有问题。
那位上奏的郎官也得以出任九江太守。
帝位的归属总算确定了,接下来的工作一头治丧,一头派人接新君入都。
一个重大的问题就这样安静的解决了,甚至连一丝风浪都没有掀起。
可见,有霍光在,大汉的天塌不下来。
然而,问题真的解决了吗?
在所有人眼里,只有龙椅有了归属,应该就没有问题了,日子以前怎么过今后还是怎么过。
直到霍光真的见到刘贺把刘贺扶上帝位,他才发现让刘贺继位,问题非但没有解决,而且问题更大。
因为,刘贺是个问题少年。
霍光不了解刘贺,这么一个小小的诸侯王,还不至于能让他这个第一权臣直接关照,可是,他却对刘贺的劣迹有所耳闻。
他听说此人放纵无度,喜欢游猎,半天能跑到三百里外去打猎。
刘贺的郎中令龚遂和中尉王吉都磨破了嘴皮子,劝刘贺学点好,学点治国之术,别整日游戏无度,纵酒取乐,闹不好要丢了国王的饭碗,他们甚至借着各种异象来吓唬刘贺。
刘贺当场表示要悔改,要努力,可是事儿一过,这位大爷又回归本性,玩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疯。
朝廷派出使臣,迎接刘贺入都承继大统。
这位兄弟在赶往长安的途中,买了一堆土特产,见到路上的美丽女子,甭管别人愿意不愿意,都要把她们弄到驿馆取乐。
行至长安附近广明东都门前时,依礼制入都奔丧,见城门必须痛哭,以此为先君吊丧,刘贺却以喉咙痛为由拒绝了。
到达长安内城门时,礼仪官又来请刘贺哭,这时连刘贺的臣属们都看不下去了,提醒他要为先帝痛哭,哪怕哭不出来,装你也得装一次。
可刘贺这位大爷依然不听,不但不听,在众目睽睽下,他居然面带喜色。
因为刘贺已经看到了未央宫,这可比他的昌邑王府大多了,他从小到大可没见过这么巍峨的宫殿,一想到日后这些宫殿就是自己的了,也顾不得许多,不禁rsquo;龙颜大悦rsquo;。
在龚遂的强行劝阻下,刘贺才悻悻然到专设的王帐里向昭帝磕头哭泣。
霍光对刘贺出昌邑国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,他现在有些后悔,要是早知道刘贺是这样一货,他是绝不会选他的。
“看来还是得强行约束,加强对新君的教育才是。”
刘贺哭罢入宫,在山呼万岁中登上帝位。
第二天霍光代刘贺下了第一份诏书,立上官皇后为皇太后。
数日后,刘弗陵葬平陵,谥号孝昭皇帝。
刘贺成了皇帝,所有人都认为他或许能收敛一些,好好的学习治国理政。
可是,刘贺就是刘贺,他决然没有改变的意思,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,在昌邑国他是玩疯了,在长安他的玩家级别又升了一个档次,一不小心玩成了骨灰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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